久未动笔,今日幸至见文。
春节前的某个不知名的日子开始大雪纷飞,这是我生平见过的最大一场雪。窗外的一切都被白雪结结实实的包裹起来,越来越大,越来越多,越来越厚。终于在某日的清晨发现,那柔软蓬松的东西,已封住了行路。出了家门便寸步难行…一脚踏下去,不见鞋面。来来往往的都是一般的身影,另一半早已被淹没在白雪之下。
【对于一个长期生活在亚热带的人来说,能在雪地中打滚是件奢侈的事情,很难想象不用撑伞在雪地中行走的快乐。这里的雪,总是落身即湿,和雨的差别不过只在天空飞舞的瞬间。那种干燥到不湿身装的描述几乎只能于梦中、书中、画中缘见。是的,几乎。因为就在已经绝望的时候,这样一场雪圆了我20多年梦境。当然,杭州的地热不可能真的一点不湿,却真能在布满全身后一弹落地,很不容易。】
所以依旧固执的喜欢雪,在家门口堆起了生平第一个雪人。它乖乖的背对着家的方向招手,在夕阳西下十分迎接知途归家的人。
可就在次日的清晨,它再也见不到夕阳。在一部军用吉普驶离后,一根不知哪里来的树枝从头顶插入雪白的身体。我开始厌恶这个不知姓名的军官,厌恶这些毁了美好生机的无耻人类…
心情低落的去买春节用的鞭炮。车至目的地,下车便被雪埋没公路中央,艰难的“爬行”到人行道就听见一声声吆喝,整齐嘹亮。军人世家出生的我,不看也知道这种声音只会出自部队。不由的抬眼张望,想狠狠的记住这些“可恶”的脸孔…
这是一群“野蛮”的士兵,他们毁了我最爱的白雪,毫不在意的扫到路边丢弃,却在染湿了裤管后叨叨“轻点,轻点,都溅到行人了。”;
这是一群“野蛮”的士兵,他们无视这美好的风景,硬是让这原本的白玉无暇染上了污垢,却在把道路整理成了阴阳脸(半条路)后还死不悔该;
这是一群“野蛮”的士兵,他们让安静的街道变得沸腾,撕裂了沉默的行人,却在自己嘹亮过后挥汗而去,空留一抹澎湃觊觎心境。
这群同样毁了美好生机的“野蛮”人,可恨自己居然不带一点恨意。我遗忘了他们的样子,却记住了一片歌声;我遗失了那天的日子,却传染了某种沸腾;我遗落了曾经的恩怨,却记住了这个“罪证”。
厌恶歌功颂德,在这个城市中,在这片沸腾中依然掩藏这太多的丑恶。就好像打仗冲锋的一定是士兵而不是“将军”,所谓的功德最终取得的未必是最值得的人。所以,这只是记录了一些“罪证”,记录一些辛辛苦苦服了2年或者更久的兵役,恪守本分,没有干过什么轰轰烈烈,不突出,不优秀,生病了住的是最差的病房,“精简”就得乖乖回家,被“需要”了就要冲在最前方的“最有爱”的… …哦,是“最可爱”人…
然,记住了,这不是一曲赞扬词,请不要对它报以憧憬,更不要发扬光大。只要记住~ 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,有一群“野蛮”的人毁了安静的生活… 毁了麻木的心灵… 在某一个地方澎湃的洒下漫天飞雪般的罪证。
窗外
家门口
小区门口
看,就是这群“野蛮”人